⚖️施工中⚖️

207年和2016年,都有人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想起来了很多小学在少体校游泳的事情。一块儿练习的有好几个从辽宁被教练挑来的队员,里面有一个姐姐,是我们那组第一个会做引体向上的,还帮忙托我小腿教过我来着。现在还记得她的手心里有好多茧,有一点点扎,但可以不用镁粉就抓在单杠上。

十岁那会儿去参加北京二队选拔,一批选上的有一个辽宁来的男孩子,在我们几个小孩儿里游得最快、个子最高最结实。平时特喜欢跟我们说他爸爸是他家乡的“大教练”,但也见过他有一次在我们的爸爸妈妈来集训探班(其实就是找教练聊天顺便捎零食来……)之后,边把笔帽摘下来盖上好几次边说他妈妈做饭巨好吃,又说好久没回家了。

想想对本地的小孩儿来说,市里区里比赛大概,就是可以和别的队的小朋友聊天,大把塞巧克力也没人管,周末两天都可以一家子在外面聚餐。我和隔壁小学的朋友盼着比赛的时候交换鱼片和牛肉干,也不会挨教练说。可是那会儿我从来没想过,北京队的教练会来看比赛的事,以及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十岁左右的手掌打水泡也还能拉在单杠上、耐得住没有父母陪伴的怵和寂寞(我直到离家上大学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慌乱!)每天踏实练习,又早早意识到机会的重要,真的真的太厉害了。我是运动员的时候没做到,也早就告别了竞技体育,只对自己的这一群同龄人敬佩十分。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努力和积极的忍耐没有白费。

 

(本来只想借一句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后来发现历史上碣石山在山东滨州的我:???

这么说来丞相又曾言(虽然很有可能是罗贯中编的),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鞍山到北京的铁道线是沈大-京哈,路经秦皇岛山海关,这个是真的……其他就都是我编的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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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的时候还早,四周只听见老式火车难掩的哐当声和着他因为出远门而紧张兴奋的砰砰心跳。小男孩儿从毛毯里钻出来,踏着窄小的铺位爬梯,没声息地一节节下到车厢走廊。梯子的横梁是细金属管,隔一层厚袜子也还是硌脚心。

火车的毯子糙,什么都给蹭得噼里啪啦一团静电。他刚掰出凳子坐下又一不小心把那没关严实的、印着天下第一关图案的窗帘吸到了脑袋上。他抹开脸上的窗帘,拉开一个角看着车窗外。

 

离北京还远,先要经过秦皇岛。前一天晚上他跟着老人上了车刚刚找着位置坐稳,就见旁边兴奋地乱跑的游客毛孩子被爸妈逮住,揪着耳朵念诗词去了。

小孩儿他爸坐在火车的折叠凳上,摇头晃脑冲着整个隔间念完一首浪淘沙北戴河,粗着声音问儿子:“‘东临碣石有遗篇’知道说的是什么吗?”

那儿子脸憋得通红,一翻眼睛嘟囔着说我哪知道,被母亲拿的语文课本差点捅了脸:“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上个月才背过的!观沧海听得我和你爸耳朵都起糨子了结果您老人家倒是忘个干干净净……”

“好好跟我再背!”父亲中气十足。

他捂着嘴差点就乐出来了,好在那一家人的注意力全在父亲抑扬顿挫的朗诵声上,没空分给旁边这个小家伙。身边老人推推他问他怎么样,他把手拿下来搁在腿上,脸还是红扑扑的:“我会的。”

 

他家在内陆城市,一年四季都干得像火车毛毯,张牙舞爪的一堆毛茬儿扎脸。所以他知道了这一路上又是秦皇岛又是山海关开心了好一会儿。虽然可能并不会真的看见海,但足以让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联想起海风沙滩并在心里暗暗欢呼。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这个,今天一早就醒了再睡不着。他看着窗户外时不时掠过一个个小车站,想着什么时候才到,就有点坐不住;把腿顺着车厢的隔板伸直,晃了晃脚,刚刚硌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他和家人一块儿去过大连,那儿却只有粗砺的鹅卵石滩,远处几块礁石黑森森矗立。他嫌地上太硌,死活不肯脱了凉鞋下水,最后站在海边照一张游客纪念照了事。照片上他一本正经板着小脸,双脚大无畏地踏着一地凹凸起伏的石子儿,背后哗哗的海浪冲刷在石头上。这照片给亲戚朋友瞧了,谁看谁笑,说他老气横秋也不知道摆个姿势。想起这事,昨晚听的“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又浮在他脑海里。他心想可惜到了儿也没看见这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去海边的人都是晒太阳,少有人留到晚上,就连他自己看见夜里那黑洞洞又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水面都会有点怕。这样的海边,还能有只看见天上星星的气魄,除非是身经百战无所畏惧的将军。

 

后来的一个秋天,(在他也已经知道“照相的时候摆个姿势”之后)他真的去了曹孟德南征北伐时看海的那个城市。他仰头擦了汗,刚想把球从案子上扫下来收拾好,就看见头顶明晃晃大灯慷慨地把光线泼在深蓝色的球台和一桌白色小球上,一歪头乐了。


诶 其实……如果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看到这篇东西的话,不妨去找手嶌葵的ナナカマド来听听看!我感觉特别特别合适,那个歌的名字就是花楸;蔷薇科的,会在冬天结小红果超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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